4.02.2011


物的追尋 隨想

謝至欣



我經常有一種錯覺:覺得自己就在那,隊伍裡的一員;又或者,透明如一只秘密、一身靈魂給揹在背上,才會讓晃動的光影和掘土的潮濕氣味給喚醒。

小時候,我自己玩一個人的遊戲。我發現眼睛可以同時看見兩個相同卻交疊的影像:一個有較多的陰影,另一個則顏色比較淡。它們交疊旋轉漂浮在空氣裡,因此我整個下午都瞇著眼睛就此以為自己異於常人。那些樹枝幹間也交成網狀,在網的中心看向最遠方是末端的日光。我不斷凝視,從眼前的清晰到遠處,時而跟隨,時而刻意著眼於角落,從細微到失焦之後它們在影像背後閃閃發亮,再暗一點,再遠一點,就像看見星空和整座宇宙。它們不斷往後消失,所有幻影美麗如真。我們只有這些,我們擁有一切,然而我們再也離不開了。

我喜歡樹,那就像長大了皺紋自然就會漸漸清晰起來那般,是事物留在心裡的痕跡成為眼睛的影子。是樹在看著我,我還在改變,就算風景微弱,像收起一張明信片一樣收藏自己的記憶。我時而想起影片裡的某幾個畫面,那比拼湊起一個人的面孔要容易許多。經常活在自己的幻想當中,就像我以為我就在那裡面,那是我看見的樹,但那同時也是所有人的,你看見的和我的編織成我們以為的世界,終究交錯著。連同我和我自己,亦是。

沒關係的,是樹在看著我!(我們不會和世界走失的!) 我看著他他活得比我更久,也許他煩心的比我更多。